魏紫花园生鲜

小时候/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/我在这里/妈妈在那里/长大后/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/我在这里/新娘在那里/后来/乡愁是一座矮坟/我在外面/妈妈在里面/而现在/乡愁是一条浅浅的海峡/我在这里/大陆在那里。

从小就很想家。

乡愁一词的由来源于开头:乡愁是诗人余光中在异乡漂泊回国后写的一首现代诗。诗歌表达了一种对故乡和祖国的恋恋不舍。

所以,是人在外地,思念家乡。因为人回不去了,所以很担心。这叫乡愁

我小时候的“乡愁”和余爷爷的乡愁正好相反。人回不来,我出不去。我很担心,因为我出不去。

我的家乡是南方的一个沿海城市。从小就从广播里听到,我要把这个城市打造成中国的宜居城市。我问我妈,宜居是什么意思?她说那是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。

“但我不想呆在这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太无聊了。”

“你整天烦什么?快吃你的饭。”

我真的很无聊。家里的经济条件只够温饱和义务教育。真的没有闲钱去旅游,所以直到20岁之前,我几乎没有机会踏出这座海滨城市。如果这个城市足够封闭,完全没有外界信息,那我可能就不会觉得无聊了。无聊来源于觉得生活中应该有一些东西,但是没有。应该有什么?有些事情我是通过外界信息看到的。这是什么?各种嘈杂刺激的东西。

通过各种青春偶像剧的滋养,我看了一些没有让我厌烦的东西。异想天开,迷恋金钱,帅哥美女云集,权力和金钱动不动就交织在一起,造就了一个“灰姑娘”。从《朱桓公主》里的两只燕子,到《流星花园》里的杉木,更多的是这种流水线制作的偶像泡沫剧,套路都是一样的,就是丑小鸭变成野天鹅。难怪叫泡沫剧。

但我的心态已经到了一个“一切照单全收”的年纪。我相信,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个无聊的“宜居”城市,去一个可以实现丑小鸭变野天鹅梦想的地方。于是我打开中国地图,四处看了看。我在远东看到一颗珍珠,它的名字叫上海。

好吧,就这样。

于是我熬了20多年,每天都活在“乡愁”中。我担心什么?担心什么时候能离开家乡。于是我尽我所能,像个小偷一样说普通话。为了区分自己和家乡,我不得不证明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,而是一个外地人。我也努力学习英语,为了能够穿上一身“国际范”,与外国美国人和古英语交流没有障碍。我不能改变我的财富,但我努力让自己变得白皙美丽,坚持运动,健康饮食,出门防晒,回家美白。颜值是武器,我不能输。

终于到了23岁,大学毕业。没来得及拿毕业证,就在最便宜的时候订了春秋航空的机票。那天一早,我提着行李箱,坐地铁去了机场。飞机降落虹桥机场后,我会自拍。上海,我来了。

然后呢?

那我现在就坐下来编码这段文字。此时距离自拍已经三年多了。上海这座城市没有让我失望。一个现代都市里不断透露出来的秩序感和优越感,真的从心底征服了我。慢慢的,我也在努力填补“有钱”的空缺。每天踏实的生活,有目标,有方向,有动力,努力。

那还不完美?

不,有两个事实我必须告诉你。

第一,无论走到哪里,都没有丑小鸭变成野天鹅的故事。因为没有现实,电视剧就要拍。幻想是安慰剂。幻想在你对生活绝望的时候,依然可以阻止你进一步的抑郁和自杀。但现实是门是对的。你是什么水平的女生,你就会发现你是什么水平的男生。婚恋市场明码标价,走到最后的都是对的人,而不是你觉得好的人。

第一个不是重点。

第二,我的乡愁越来越浓。然而,这种“乡愁”并不是另一种“乡愁”。我不担心家乡有多差,不担心我该怎么离开家乡。是人在他乡,我对家乡的思念之深,总让我牵挂。这一次,是于爷爷说的乡愁。

我不想把乡愁说成邮票、船票、坟墓、海峡。我是认真的。乡愁是两个问题,一个是方言,一个是食物。

那天智齿发炎了。那是我在上海生活后第一次生重病。临近凌晨真的很痛,就打车去了医院。一般来说,医院的前台都是由当地的老阿姨询问并支付费用。都是上海人。我牙痛得厉害,而且我是一个人。我很焦虑,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感觉越来越难。要来回好几次才上线,等医生来看。半夜一个人坐在输液,眼泪开始流下来。

生病是最脆弱的,我突然摸到了生命的意义。我不禁问自己,在上海这无边无际的荒野中,我想要什么?没有亲人甚至朋友,更严重的说,就算他死在大街上,会不会没人知道?那么,我看到的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我何干?我一直在繁华之外,独自徘徊,偶尔会踮起脚尖用羡慕的目光往里面看。只要有人向外看,我就会迅速转移注意力,假装自己不稀罕成为熙熙攘攘里面的一个人。

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外国人,方言就是赤裸裸的提醒。我能感觉到便利店收银员,出租车司机,商店服务员,作为当地人,都是高人一等。如果你不能拿一句上海话,用普通话回答,就像举着牌匾通知别人你是外地人一样。

那天看《欢乐颂》,粉丝梅生说“不知道还要奋斗多少年,才能和当地人喝咖啡。”我立刻在心里反击。真的很恶心。如果我想,我可以喝咖啡。为什么要和本地人一起喝?又蠢又无聊。

然而,当我放假回到家乡,听到无处不在的家乡话,听到商场里、街上、街上邻居的声音,我瞬间感到一种压倒一切的安全感。因为我知道这种充斥在我身边每个角落的语言,所以我很安心,很舒服。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。在同一个时空里,我和身边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是联系在一起的,只要说同一种语言,生活在同一个世界。

瞬间明白外国人的心。每次在会议室,中国在互相窃窃私语的时候,外国人都会让我尽力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,然后翻译给他听。我还在自言自语,真是小家子气。人们会告诉你他们应该告诉你的。让我偷听一下。

现在我明白了,语言带来了深深的安全感。一个频道,一个世界。走在上海的任何一个地方,我都觉得自己被孤立了,像一个隐形人,无法参与这个城市的任何事情,因为听不懂这个城市的方言。

然后是食物。来到上海后,我从薛宝钗那样的丰满身材,变成了林黛玉那样的多病身材。我真的瘦不下来。我觉得薛宝钗的身材挺有质感的,但是真的让人忍无可忍。一方水土一方人反正口味不一样。上海喜欢甜糯米,做法和调料跟我家乡很不一样。而且没有新鲜的食材,没有肥美的虾和饱满的蟹,没有细腻鲜嫩的海鱼。绿叶感觉整个批发冻住了,可能是因为我的经济条件和生活范围,接触不到新鲜食材。但是我实在吃不惯,消费水平高,只能经常在家煮五谷杂粮粥,嚼着黑豆黑米含泪怀念家乡的鱼虾蟹,还有各种开胃的炒菜。

然后,当我饿的时候,我会问自己那个关于生命的意义的问题。在上海这无边无际的荒野中,我想要什么?

费孝通的《乡土社会》说,隔离和分离不是以个体为基础,而是以共同生活的群体为基础。

作为一个外国人,我感受到了这种隔离和分离。

"你打算离开上海回你的家乡吗?"

“没有。”

“可是听你这么一说,你不是不喜欢上海了吗?”

走极端往往是错误的。以前我完全否定家乡,认为在上海可以找到“理想的生活”,这是非常错误的。没有哪种生活是完全甜蜜或痛苦的,最重要的是个人在其中的体验。当然,我不后悔一个人来上海工作。上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,给我提供了其他城市企业难以企及的工作机会和未来发展的可能,让我在年轻的时候尽可能的拓宽自己未来的道路,不被封锁,不被枯燥,不被局限。但这并不意味着家乡的生活不好。从小长大的地方,总有自己不可磨灭的印记,代表着安定和安全。

“我决定在这两种生活之间穿梭。”

我还年轻,不想安定下来。每年可以有70%的时间在上海,30%的时间在老家休养,和亲人团聚。人为什么要受地域限制?可以借鉴几百所学校,利用不同城市的特点,定制自己的“理想生活状态”。我的心态是放松的,我不会轻易去贴标签,也不会轻易去完全肯定或者否定一种状态。其实我可以为自己满意的生活姿态而努力。

现在,我既没有“出不去”也没有“回不来”的乡愁。

刘玉说:我认为,决定一个人生活的质地的,是他感情的丰富程度,而不是他生活中事件的密度。决定一个人人生色彩的,是一个人的眼睛,而不是眼前的风景。

我会用心去珍惜,去感受,去体验未来生活的种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