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在痛苦中创作的中篇小说《二百张桌子》( 2)
老人的白色会徽,气质依旧不凡。身边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代表了儒商的形象:梳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,一副金边大圆框的眼镜,下巴上留的干净胡茬,眼角嘴角的皱纹只会增加他的威严。最让人感动的是他的眼睛,曾经让姚佳神魂颠倒:黑色的瞳孔很小,周围环绕着一大圈浅棕色的虹膜,在阳光下微微发光,虹膜纹路很浅,就像在棕色的盘子里放了一个黑色的小蛋糕。
有了这样一双友好的眼睛,柏慧沉迷于商业世界,每个人都愿意和他合作,于是生意越做越大。相比管理几十万人的责任,柏慧还是更喜欢轻松富足的生活,所以在把公司开到了一定规模后,他停滞不前,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上进心。他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,陪着他的兄弟喝了几杯,他把挣扎着待在家里的姚佳和白瑶抛在了身后。
白徽具备了一个优秀商人的所有特质,除了酒量不行。柏慧在事业上升期多次因与甲方喝酒而吐胆汁。但是他不能拒绝,他不能退出,他要赚钱养家,他要向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证明,他们错了。当时,姚佳非常心疼这个为了家庭而虐待自己身体的白徽,她劝他“少喝点”真的没办法。深爱妻子的柏慧自然不希望妻子插手。他觉得自己欠她很多,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好。但是当生活条件变好了,幸福感就少了很多。曾经,一朵刚摘下的野花,一杯冲泡好的野茶,就能给家里增添几分温暖。现在,精心包装的玫瑰和昂贵的热茶都无法挽回两个人曾经的亲密爱情。事实上,姚佳可以容忍柏慧的冷漠,理解柏慧的不上进,但她不能容忍背叛。这也是他们婚姻最终结局的原因。
事实上,柏慧主观上并不想出轨,只是她没有事业心。那天他正好和弟弟一起吃饭,但是因为喝多了,不省人事。恰好被一个有些姿色的服务员看到了。当柏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,他们两个一丝不挂地躺在酒店的一张大床上。兄弟们没有阻止他们,只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商人不靠谱的家庭。他们误以为这是白徽的意思,只是苦笑着回了家。这正是小女孩聪明的地方。她扮演柏慧、她的兄弟和姚佳。
第二天早上,当姚佳愤怒地站在酒店门前时,这个小女孩只是用被子盖住了她像蛇一样纤细的身体,默默地擦去了眼里的泪水。楚楚是最好的避嫌方式。姚佳坚信柏慧做错了什么,而且这种作弊绝对不是第一次了。出轨甚至成了他的一种习惯。但是那天晚上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,因为他喝醉了。他甚至没有用眼睛看服务员。他喝醉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是他哥哥的醉酒,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件事是姚佳的愤怒。但是服务员已经把色欲的味道散播到空气中了。湿漉漉的床单和皱巴巴的床都让这个场景得出了错误的结论。柏慧试图用那双眼睛来证明他是无辜的,但是姚佳不再相信他了。她义无反顾地离婚了,离开了那双眼睛,就像当初结婚时一样。黄金夫妇的婚姻结束了。
柏慧对姚佳的感情一直很薄弱。他不再是那个承诺给她一切的男人,但他始终恪守婚姻的契约性。这件事让他怀疑自己。他真的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?同时,姚佳在这件事上的不理智也让他失望:为什么她能确定自己的不忠已经成为常态?因为一些你都不记得的事?他厌倦了自己在两个人爱情中的角色。为什么他总是弱势的一方?付出多的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平等的地位吗?也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婚姻是如此畸形,为了避免在爱情中失去自己的纯真,所以才签了离婚协议。
从那以后,柏慧再也没有结婚,但她谈过很多女朋友,都不到25岁。他认为只有这些年轻人可以无视爱情的契约性。韩的例子是有的。他认为韩虽然是个特殊的人,但也能在一定基础上体现出当代年轻人朴素的爱情观:爱就是爱,不爱就是不爱,爱在一起,不爱就结束关系,断了就断了,无怨无悔。这正是柏慧想要的。但是他从来没有出轨过,每一段感情都是真诚的。姚佳只是认为他喜新厌旧。当他看到一个更漂亮的新的,就把之前玩腻的那个甩了,就像抛弃自己一样。两人的误会越来越深。她指责他的情人和服务员是“狐狸”。然而,柏慧只是与服务员没有任何关系。他们没有任何感情,但柏慧出于本不应该存在的愧疚给了她一笔钱,这也是她盯上柏慧的目的。
将近20年没有好好谈过的柏慧和姚佳此刻正面对面坐着。他们想一起讨论他们的女儿白瑶的终身大事。“不许你的狐狸出现在她的婚礼上!”姚佳的底线依然坚定。
“首先,他们是我的恋人,不是狐狸。我们都是真诚的。其次,最后一个前几天刚跟我说她觉得累了,我们一刀两断。我保证在白瑶月底结婚之前,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孩。你放心。”柏慧平静地回答道。
“与其纠结于我的感情生活,你还不如多想想你女儿的婚礼。依我看,还是入驻宜春大厦吧。我和李胜龙是30年的朋友了,更何况还是亲家。没有理由不在家里做?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宜春楼不太好,菜不错,环境不错,地方够大,是我们自己的店。老李再跟我们分,少花点。虽然最后需要考虑的是资金,毕竟一生一次,但是便宜一点总是好的。那不代表我要偷工减料!白瑶是我的亲生女儿,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场婚礼办得漂漂亮亮!”
“柏慧,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知道?你说的真的很重要吗?每个餐馆都差不多,好吗?我想问的是,你认为白瑶会给那个地方蒙上阴影吗?你知道,那天晚上她害怕极了……”
“韩那种事情只要安全做到了,那就必然不会再发生了。小李!”
“公公,你叫我?”李赫文慢慢地听到了这个消息,依然优雅得体。和姚更喜欢他。
“没什么,我就是想问一下,你们宜春大厦现在治安怎么样了?韩抢婚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?”
听到“韩”这几个字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作为一个早熟的少年,他已经在口碑一直很好的宜春大厦担任要职。唯一的黑点是,他未能阻止韩进入婚礼现场,而这正是竞争对手最喜欢攻击宜春大厦的地方。难怪李赫文会心里一颤。但他还是很快回答:“公公,请放心。自从那次事件后,我们会一直派两个工作人员在会场门口等着,确认嘉宾的名字与邀请函对应后再发布。此举是为了保证宾朋用餐愉快,主办方满意。对于当年发生的事件,我们深感抱歉,并向失联的相关人员真诚道歉。”
“你这小伙子,怎么这么官?”姚佳笑着开玩笑道。
“如果我觉得和婆婆疏远了,我很抱歉。因为抢婚的事实给宜春大厦造成了很大的损失,竞争对手的攻击也需要我们快速公关。我只是养成了一个职业习惯,所以你这么一说,我自然就把官方说辞拿出来了。”李赫文仍然不卑不亢。
“不不,你这小伙子,多好啊!”姚佳立刻摆摆手,表意自己只是在开玩笑。“是啊,你是个好女婿,别听你婆婆瞎说!我们对你极其满意!”柏慧争着为李赫文说话。
“柏慧,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再打电话给我们?你我之间早就结束了。请不要随意代表我。谢谢大家。”
“你想和我斗嘴吗?我说的“我们”是指白瑶和我不能吗?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敏感和无趣?”
“那由你决定,毕竟你老人家爱你!”
“你们两个,别吵了。这只是一个标题。你不会为一件小事生气。”李赫文连忙打圆场。
“看在女婿的面子上,我今天就不管你了。”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。短暂的脸红过后,气氛变得更加尴尬。两个人都没有对视,沉默了。
“伙计们,我说,多大才是合适的尺度?”李赫文试图打破僵局。
“两百桌,一定是两百桌!”这一次,柏慧没有给姚佳说话的机会,所以他率先回答。姚佳自己想更大一点,但她真的没想到会有200桌这么大的规模。她没想到柏慧会这么肯定。她最后一次记得坚定是在他喝酒吐胆汁的时候。她终于在眼前这个包装完美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味道。
“我不担心费用,也不担心我们宜春楼坐不下。如果方便的话,我想问的是,公公为什么坚持要200桌?”
“因为,蔡尧,他儿子的婚礼是199桌。”柏慧说这话时咬牙切齿,她很少失态。
蔡尧和柏慧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了近30年。蔡尧一直很爱自己的妹妹姚佳,对学校恋情没有任何控制,也很少有反抗,因为能上得起那所学校的人,背后大多都是同一个家庭。但他无法接受,姚家最疼爱的小女儿爱上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?他对柏慧有什么看法?看着不顺眼。蔡尔德不明白为什么姚佳这么喜欢他。很明显,他不配!起初,姚的父母强烈反对这桩婚姻,他们甚至威胁要和断绝关系。不幸的是,姚佳做出了决定,不会轻易改变。
于是一颗珍珠掉进了泥里,蔡尧感到一阵剧痛。在整个家庭中,他最爱他的妹妹姚佳。他比她大两岁。当姚佳小的时候,每次她哭的时候,蔡尧都会安慰她,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。高中的时候压力很大,失恋的时候也很释怀。每次暴风雨过后,他们都会微笑着凝视对方。那时,蔡尧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个誓言:她一定要让妹妹永远微笑。所以他每天都在为姚佳准备一个惊喜,一个小蛋糕,一个彩色的发带,一套漂亮的衣服和一个漂亮的装饰品...他真的希望这种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。直到柏慧的出现,这个让他陪着妹妹的小小奢望破灭了。
虽然他的父母和他自己都为一个穷小子生气,但作为最爱妹妹的哥哥,他必须参加妹妹的婚礼。这也是他固执的父母的要求:至少姚家这边还有个人。这是他吃过的最简陋的一顿饭,来自一家廉价餐馆的廉价食物。碗筷必须用热水烫过才能使用。这些菜不是太咸就是太淡。服务员是厨师。他光着膀子上菜做饭。今天,蔡尧无法忘记厨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他湿滑的后背。一想到自己叼着烟吃了几口厨师的作品,还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从肚子里冒出来。妹妹吃得津津有味,一脸满足。看来她平时吃的远不如这顿饭。他再也忍不住了。他想去厕所擦干眼泪。上厕所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另一个场景。他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肮脏的一幕。他的胃在转动,他的眼泪被抑制。
更痛苦的是,他作为全场学历最高的人,还要做嘉宾主持,这是个技术活。为了不毁了妹妹的一生,他忍住对白徽的仇恨,念叨着自己的结婚誓言。他读的每一个字似乎都给了他心灵沉重的一击。“土包子!兔女郎!”他在心里诅咒着。婚礼结束时,他紧紧抓住姚佳,仿佛她一松手就会永远陷入黑暗。但想到柏慧真的能让姚佳幸福,他终于放开了,看着她被他最讨厌的人拥抱。
“土包子,你听着,如果你敢让姚佳继续这样生活下去,我就打断你的狗腿!当然,我也希望你是真的有能力,而不是她瞎了眼!”说完这些,蔡尧痛苦地离开了。此刻,柏慧已经与他势不两立。
虽然他说他讨厌它,但蔡尧毕竟不想让姚佳过那种悲惨的生活,所以他暗中帮助向一些高级商人推荐白徽。只有他知道这件事。他不想让妹妹知道他还在照顾她。他宁愿让她觉得柏慧是正确的人,并带领她走向幸福。他太了解妹妹的自尊心了,她从小就不肯承认自己犯了错。所以当蔡尧安慰她时,她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一些不存在的不可抗力因素。只有这样,姚佳才会笑。他愿意为她的微笑付出一切。父母不用说不喜欢白徽,但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居然去帮他了。这不是一记耳光吗?
至于柏慧,蔡尧总是认为他很自命不凡。他单纯的努力只是用来掩饰内心的庸俗。他要的是骗个媳妇讨好他比较守旧的父母。这样的人怎么会真正爱姚佳呢?蔡尧酸溜溜地想,虽然帮了他,但蔡尧肯定不想让他知道是在帮他,以防这个自信的年轻人以为姚家认可他,得意忘形就不打了。
柏慧的迅速繁荣离不开蔡尧的帮助,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。以他当时的口才和努力,总有一天会功成名就。蔡尧的帮助只是让成功提前到来,也让姚佳和白瑶省去了几年的艰辛。然而,轻松的成功也在柏慧心中隐藏了一个魔咒:他真的认为自己能力出众,过于顺利的事业也确实让他懈怠了。与此同时,他和姚佳之间冰冷的爱情生活也提前到来了。如果蔡尧没有伸出援助之手,姚佳和柏慧最终在一起经历了更多磨难后,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牢固吗?可惜一切都是假设。现实是,姚佳终于哭了。尽管主要责任在于柏慧和服务员,但蔡尧自己也后悔不该多管闲事。精神上的创伤远比物质上的匮乏难受,他妹妹要受这么多苦。他也永远失去了姐姐的笑容,青春一去不复返。他把所有未实现的愿望都归咎于柏慧。
在和离婚后,姚的父亲和母亲,已经认可了的能力,现在变成了诅咒和鄙视。蔡尧呢?自始至终,他都坚信自己是对的。柏慧可能有一些能力,但他一定是一个虚伪的人。当他的生活条件好的时候,他放手了,离开了为自己花光了所有钱的妻子,因此他从未与柏慧和解。
事实上,柏慧自己也对姚的父母感到愧疚。他觉得人家终于认可他了,自己却辜负了别人,没能做一个好女婿,这让他很后悔。至于他是不是一个好姐夫,他不太在乎,因为他觉得蔡尧从头到尾都没把他当姐夫。于是骂了自己实际高贵的狗血,就像蔡尧默默说的“柏慧不过是个给我机会发财的土包子!””柏慧也对自己说,“蔡尧只是一个只依赖父母的纨绔子弟。他除了对轮回很有眼光,什么都不会!“一对冤家如此口是心非,互相诋毁,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柏慧这次要比蔡尧儿子的《199桌》多一桌,给女儿《200桌》。他要让看不起自己的人最生气,让那个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能力。
“还记得人家的报复吗?我不明白,为什么和所有人都合得来的哥哥看不上你。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?况且人家儿子的199表谐音“要很久了”也只是追求一种良好的道德,根本不想用钟摆的尺度来惹恼你。坦白说,人家不在乎你。你天天生别人的气有意思吗?”
柏慧一时找不到反驳姚佳的理由,但他坚持己见,像个孩子一样,只想买那个小玩具。见他改变不了主意,继续讽刺道:“我们姚家是个大家庭,亲戚朋友生意伙伴,遍天下。姚的大孙子结婚,谁不来作秀?”新娘也是个大家庭,199桌都不够坐!你的白色徽章里有什么?就算李家能坐满一百桌,我们姚家能坐满五十桌...七十桌。你能用白色会徽填满三十张桌子吗?像你父母一样守旧的亲戚?死了真是太可惜了!"
“闭嘴!不准你这么说我父母!”柏慧此刻的眼神不再温和,而是射出凶光。“他们真的没有你父母的钱。他们是农民,但他们给了我一切。我非常爱他们。好在老土这个词不是很有恶意,所以我警告你一次。我看透了。你不就是讨厌我吗?谈生意。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打断我?如果你继续这么执着的攻击我,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!"
这时,姚佳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太过分了,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一个刻薄的人,今天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。是因为对方是白徽章吗?我告诉他不要和别人生气,但她是最残忍的。虽然离婚后的这几年她每天醒来都带着对白徽的仇恨,但她觉得这种情绪在这一刻或许不需要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发泄。毕竟他们现在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女儿的终身大事。一方面她忙得顾不上面子,另一方面她也确实道歉了,于是道歉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:“对不起,今天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一直在生你的气。”我承认我很讨厌你,但是我想先把我女儿的事情做完。"
"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目的,我们有一个愉快的合作."柏慧也平静下来。
“公公,婆婆,如果是两百桌,就涉及到一个设计问题。一百九十九桌的设计是由新郎新娘主导,以双方直系亲属的桌子为主桌,其余男女亲友各占九十九桌,不仅寓意好,而且分布均衡。回到公公坚持两百桌,李家和白家自然合适,按理说应该是一百桌。那么问题来了,新郎新娘是哪一桌,也就是我和白瑶?”一直沉默的李赫文此时开口了。他并不是不想停止战斗。他只是觉得过多干涉长辈的事情不好。同时,他也看到了两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无望,还是有一些断交。父母之间的和解也是白瑶的一个希望,所以他愿意让老两口多谈谈,让他们调整他们的关系。两个人即使吵架,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感情吗?
坚持这个问题的柏慧在包里左翻右翻,才找到一包快抽完的烟。他又左拐右拐,才找到打火机,点了根烟。姚佳露出不满的表情。她想训斥他不要在室内抽烟,但想到刚刚达成的合同,就不好了。她只是皱着眉头,翻着白眼。柏慧似乎也注意到了姚佳的反感,吸了两口后立即掐灭了香烟。当云慢慢从柏慧的鼻子和嘴里飘出来时,他想到了一个答案。
“我看过蔡尧儿子的婚礼现场,一个重要环节:新人给客人敬酒,但是他们没有做到!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向他们学习,对吗?所以,麻烦小李了。你和白瑶的日子会不好过。让我们干杯!就这样,200桌都兑现了,婚礼也差不多结束了。只是你要站一晚上!如果你需要补充能量,姚佳,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和我会为你俩提供食物。这可行吗?”
“这么累?这可不好...我个人能撑得住,就是不知道一个白瑶姑娘能不能撑得住……”
“哦,一生只有一次,请忍耐一下...真的,我亲爱的丈夫,我求你了...如果白瑶不愿意,帮我做她的工作……”李赫文对柏慧谦卑乞求的样子感到非常惊讶。他没想到柏慧会如此低调地举办如此规模的婚礼。看起来柏慧真的想要一个200人的婚礼。
“那么,好吧,我会尽力的……”李赫文勉强同意了,但她听到白瑶在她身后带着颤抖的哭腔。
“别试了,我不想,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的婚礼?我自己都不认识这么多人……”由于婚期临近,白瑶已经厌食好几个星期了,她的体重突然下降了。但是柏慧和姚佳只关心如何处理这场婚礼。他们对女儿的感情已经可怕地畸形了,无视她,却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强加给她。李赫文其实很关心她,但为了不让她的爱人担心,她假装一切正常。但是今天,她忍不住了。因为失眠偷听到的200桌的婚礼规模,撕裂了她的心理准备。特别是她要成为全场跑动的焦点,这让她彻底崩溃。直到这时,爱她的李先生才发现,她的身心状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。
“你累了,还是先回去睡觉吧?婚礼的事我跟公公婆婆商量,不勉强你。”李赫文其实很在乎她,但她很擅长伪装,精致到只让自己知道。她从小就在装,夹在一对不靠谱的父母中间,不早点学会保护自己很难。柏慧和姚佳在一定程度上非常关心她。虽然她觉得他们所做的并不是她想要的,但为了不让他们的努力被视为徒劳,她不得不接受所有的命令,并表示感谢。从长远来看,柏慧和姚佳认为他们做得对,但事实上他们永远扼杀了白瑶的表达权。
白瑶太善良了,她无法鼓起勇气告诉她的父母,他们的工作方向错了,所以他们最终陷入了三个人的困境。李赫文很难被困在这个家庭里。他绝对热爱白瑶,但柏慧和姚佳已经磨掉了白瑶向外界寻求帮助的习惯,所以李赫文的关注无处可去。他很着急,但也无能为力。
“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很久,今天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,就简单说一下我对自己婚礼的态度:我绝对不想办200桌的婚礼!我绝对不想被这么多不认识的人看着!如果你坚持,我宁愿不结婚!”这是白瑶第一次反抗无能的父母,所以他们非常惊讶。他们苦心欺骗多年的“好父母”身份被揭开,一时间感到怀疑、痛苦、不安和怨恨。但都是因为照顾白瑶,他现在状况不佳,没有发作。
“你先回去休息吧,我们都担心你。”李赫文温柔地抱着她,轻轻把她放在床上,给她盖好被子,留下一句“我送公公婆婆走,马上回来陪你。”
“好吧,我们今天就离开你们两个。以后再说吧!”
“姑娘这种状态,我们最好什么也别说,走吧!谢谢你今晚的款待!”不知所措的柏慧拖着仍然目瞪口呆的姚佳走出了婚礼的房间。这是他们近20年来的第一次身体接触。
外面的世界又冷又潮湿,柏慧禁不住颤抖起来。橘黄色的路灯费力地衬托着光秃秃的树干,树上只有一只胖胖的乌鸦,用短爪爬上树梢,愤怒地盯着侵入它视野的两个人,发出不吉利的低语。如果是冬天,柏慧试着发动那辆旧的但干净的车两三次,但是火熄灭了。当他终于成功时,他迅速擦掉挡风玻璃上的霜,满意地从后视镜里看着排气管里喷出的白烟,然后开车去找还没走远的姚佳。
“时间不早了。要不我今天开车送你回家吧?”柏慧摇下车窗,试着。
“20年了,你还是这辆车。你也很奇怪。你一年赚的钱足够买几十辆好车。为什么不换呢?”姚佳翻了个白眼,但没有抗拒前夫的好意。她打开冰冷的车门,弯着腿,勉强挤进不合身的副驾驶座位。
“我不太在乎车和房。我可以使用它们并生活在其中。要求不高。这车也真的很好。我换车的时候选了这个两三次。可能我已经习惯了。毕竟我其实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。”
“你省省吧,这车我看你刚发动了几次都没发火。而且,我对你的仇恨不会被你的两句甜言蜜语蒙蔽。”姚佳在坠落的边缘勒死了自己,她害怕自己会再次被那双眼睛蛊惑。“你和我只能谈论我们的女儿。你一定要坚持她的婚礼吗?”
长时间的沉默之后,柏慧点点头。“我还是觉得肯定有200桌。”
在婚房的另一边,李赫文拍着半睡半醒的白瑶,哄她入睡。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港湾,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。恍惚中,李赫文听到了一阵胡言乱语。
“李老师,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