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钟暮鼓(2)

晨钟暮鼓(1)

1.

七月的拉萨是上帝的礼物。

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,投射在大地上,像一个人的怀抱,温柔而柔情。

宋振站在拉萨的街头,走神了一会儿。

行李箱在街上的柏油路上刮出“咿咿”的声音,她却浑然不觉。

在这里,她就像一个真正的浪人。

拉萨的八角街据说远近闻名,甚至仅次于北京的王府井和上海的城隍庙。宋振不在乎这些外界的传言。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空虚,内心很空虚。

所以一到拉萨,她就迫不及待地拖着行李箱去八角街寻求刺激。

在来京留学之前,宋振经常听人提起拉萨的酒吧。文清人说,酒吧就像阳光城,有噪音但没有污染。她身边的密友只对酒吧里的藏酒感兴趣。藏酒香得出奇,高得出奇,就算是能喝的人也撑不到八九杯。

宋振记得,当时有人称那种酒为九杯下肚。

她漫不经心地从街上拐进了一个角落里的酒吧。

它被温暖的橙红色光芒包裹着,特别温暖湿润。

右边的转盘上有民谣歌手在唱歌。宋振过去不能欣赏民歌,所以他不感兴趣。

她把行李箱放在吧台前面,抬起脚,坐在高脚椅上。她的高跟鞋悬在空中,她半悬在宋振的脚上,轻轻地摇晃着。

不知什么原因,吧台前面的服务员脸色微微泛红。

服务员眼睛一闪,普通话听起来有点蹩脚。他问:“小姐,你想喝点什么?”

宋振已经十年没有回到中国了,但是普通话的味道几乎让人难以忘怀。比如闽南风味,吴越风味,西北风味...

甚至,北京风味-

她笑着看着面前的服务员,磨了一会儿,笑着说:“拿你最烈的酒。”

当侍者点头调酒时,宋振低头看着自己,立刻感到如释重负。

难怪那个年轻人盯着她看。原来是她的衣服。她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米色的低V领针织裙,第一次进酒吧的时候就脱下了礼服。可能是脱衣服的时候没注意,走着走着,事业线无疑凸显出来了。

她漫不经心地撩起衣服,双手捂胸,同时握住肩带。

墙上的挂钟停了又停。宋振盯着玻璃看了很久,右手的小指随着时钟的摆动有规律地在玻璃边缘敲击。

宋振喝了两杯,觉得头皮开始发麻。

突然,她感觉有人踢她的椅子腿,警惕地回头。

“给你的!”小女孩带着喜悦和兴奋看着宋振。

她摊开递过来的纸,上面有一只简笔画的手,手背尾指附近有一条小黑蛇。

宋振扬起眉毛,回头看着小女孩。“这是我的手吗?”

小女孩点点头,满怀希望地问:“我是怎么画的?”

宋振歪着脑袋想了想。他诚恳地说:“画得不错,只是画家有点烂。”

小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失望。她久久地看着宋振,温柔地说:“虽然你的话不好听,但我同意。”

宋振以为小女孩听到会哭,但我没想到这个女孩如此深刻地意识到重要的原则。她忍不住笑了,突然问:“你喜欢画画吗?”

小女孩突然表情变得很纠结,摇了摇头。“老钟可能喜欢我的画!”"

宋振皱起了眉头。答案是什么?

小姑娘撅着嘴说:“上次老钟相亲,因为对方不会画画,他没同意。”

宋振听了想笑。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前卫吗?

小女孩好像打开了话匣子,继续喋喋不休。“我们的老钟虽然老了点,但是他很帅!”

她似乎认为赞美是不够的。想了想,她又道:“老钟很有爱心。”

宋振久久没有理解小女孩的中心思想,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
谁知小女孩突然凑近宋振的身体,踮起脚尖,睁着大眼睛,问:“阿姨,你会画画吗?”

宋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,悄悄靠在椅背上靠了靠,不明所以地点点头。

小女孩眼里升起了惊讶,她走近宋振,歪着头问道:“为什么你手里有一条小黑蛇?”

宋振举起手,仔细观察了一下,笑着说:“小黑蛇,很神秘,很冷艳。”

随即,他弯下腰好奇地问:“小洋葱,你多大了?”

小女孩立刻崩溃,吐了吐舌头,坚定地说:“虽然我不喜欢我的名字,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洋葱,老钟也不行,你也不行!”

宋振心里算了一下,第五次了!

-旧钟

郁忠?

宋振摇摇头,怎么可能!

小姑娘不明白宋振的意思,伸出她肉乎乎的小手,掰着指头强调:“我再说第五遍,我叫江桥,以后我会改名字,但是我不知道叫什么,但是我想和老钟同姓!”

宋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但他的笑容足够深刻。

江桥一甩额头,不解地看着宋振,问道:“你怎么不问我?”

宋振假装惊讶,瞪大眼睛说:“问什么?”

江桥恨铁不成钢。他叹了口气,“这个时候过去,你应该问我老钟是谁?我是谁?我和老钟是什么关系?”

宋振噘起嘴唇,假装沉思。

江桥打断道:“你不用想了。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。”

小脸很精致。虽然她高昂着头,但她骄傲地看着宋振,就像在示威一样。

宋振咯咯地笑了。

江桥目光流转,最后徘徊到宋振的脸上,郑重地说:“你跟我想象中的妈妈一模一样。”

宋振很惊讶。你是来酒吧找你妈妈的吗?多好的主意!

她收起玩笑,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女孩。小脸稚气,身高估计到腹部了。看起来她已经678岁了,不害羞,活泼乖巧,还有她说话的语气...有一股藏香,夹杂着一些京味和吴越味。

宋振用手托着下巴,若有所思地说:“我小时候住在江南,经常呆在这里。我父母可能是北京人,天津人。小洋葱,不,江桥,你家老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!”

江桥的脸上微微一怔,惊呆了。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。“就算你知道那么多我的故事,你也不太好。”

“我们的老钟不是老板。老钟是个了不起的人……”

江桥的话还没说完,右站台不知怎么就暴动了。

宋振离开她的头观察了一会儿。藏语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语言声音太大,她听不懂。然后,我摸了摸吧台下面的行李箱,从高椅子上跳了下来。我回头一看,发现小洋葱已经不见了。

宋振莫名其妙地笑了笑,没有停下来,转身朝左边的浴室走去。

根据经验,酒吧通常有后门。她在美国的两年时间里,几次走后门都差点死里逃生。

从后门出来,是一条开阔安静的街道。

宋振不明白,几乎每个家庭的木脊上都挂着经幡,五颜六色,随风摇曳。

她想起了什么,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工整的照片。

照片中,蓝白相间的天空离她很近,飘渺的经幡在她身后一字排开,飘扬着。她静静的站在灰色的石板路上,细细的齐肩长发掠过脸庞,看不出她的情绪,却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平静。

她是按照原图保存的。

于是,一个人,一个行李箱,一轮拉萨之光,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。

宋振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,但他就是无法转回拉萨的主要街道。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,两杯藏酒下肚,心就绷紧了。

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大衣口袋,捏那些硬物,不受控制地摩擦。

她意识到她必须找到一个住的地方。

恍惚中,宋振莫名其妙地走进了一条小巷。酒店的木门很旧,有点油腻,但她的毒瘾让她完全忘记了外国的东西。

一进店,她的手就开始发抖,本来就白的脸变得更白,眼睛隐隐发黑,甚至有鬼影。

她弯下腰,颤抖着。

老板娘坐着自得其乐。她根本没有看清宋的真实长相。听到响声,她习惯性地掏出一把钥匙扔在柜台上。她漫不经心地说:“押金200,上楼,最里面的南边。”

宋振听了这话,使劲咽了咽口水,症状稍微有所好转。

当她交了定金拿到钥匙的时候,就像是赎回来了。

宋振不想看酒店的布局和结构,所以他冲向她的房间。

房间有一个单一的标准模式,一张单人床,一个红棕色的木制茶几,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。

宋振锁上门,急切地把手伸进口袋,但他的手在颤抖,找不到方向。

她试图脱下外套,但她浑身发抖。

她真的很难受,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。她立刻撕开针织裙上的两件套,上衣口袋向外敞开。白色粒子似乎在向宋振招手。

她忘记了喜悦,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药,递到嘴边,全部倒进嘴里。

突然,她软软的像一滩烂泥,抱着行李箱趴在木地板上,睫毛微微颤抖,瞳孔忽扩忽缩,双手瘫软,雪白的双腿裸露着平铺着。

夜色渐深,月光透过窗户滑进房间,映在宋振的床上。突然间,白色的床单变得异常纯净。

宋振看见灯光在床上流动。她想追,她想被光照亮。

已经过了半个小时,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但神智已经恢复。

她用行李箱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,一步一步挪到床边。

追着光影,躺在上面。

她完全放心了。

宋振没有注意到这家店是木制的,不应该隔音。

目光又转向地板,从门到床,都是因为她。

突然,有人从隔壁房间回来了。

两个人。

毫无征兆,就在几分钟后,隔壁传来一个女人的低声呻吟。

刚开始声音很低,渐渐的,声音升高了。女人尖叫得很大声,快要高潮了。那个女人又小声说话了。

宋振咯咯地笑了。

真的不隔音。